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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清淼（第2页）

然而，她的话音戛然而止。

晟冉的右眼突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痛。那道火焰刺青仿佛活了过来，像一条灵动的蛇游进了他的瞳孔，他的视野顿时被一层赤金色的滤镜所笼罩。

他看到江底裂开了如同蛛网状的纹路，暗红色的光芒从裂缝中渗出——那不是岩浆，而是比岩浆更加古老的地心之血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晟冉张嘴吐出一串气泡，右手毫不犹豫地径直插进了裂缝之中。剧痛沿着手臂一路烧向心脏，但在某个临界点却化作了一股暖流。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枚跳动着的熔岩核心时，整个沧澜江瞬间沸腾了起来。

清淼发出的尖叫夹杂在蒸汽的爆鸣声中，显得格外刺耳。晟冉破水而出的瞬间，方圆百丈的江水都化作了白雾，每一粒水珠在他周身三尺之外就被汽化。他的右臂缠着暗金纹路，就像是把地脉经络披挂在了身上。

“水克火？”晟冉甩了甩滴着岩浆的拳头，他的身后蒸汽凝成了一只火凤的虚影，“那就要看你能不能灭掉这地心之火了。”泠霜头上那冰晶王冠在蒸汽中瞬间迸裂。

当第一缕赤金色的蒸汽缠上她脚踝的时候，那些原本优雅的冰莲瞬间炸成了水雾。晟冉看到她的瞳孔第一次收缩成竖线——这是水族神只在恐惧时才会显露的本相。晟冉踏着沸腾的江面大步向前，每走一步都会在水面上烙下暗红色的脚印，水汽蒸腾发出的嘶鸣声就像是万千火蛇在吐信。

“地脉……你竟然敢触碰地脉！”泠霜的银发突然暴涨，从发丝间游出了十八条水龙，“那些老顽固居然允许你这个渎神者……”

但晟冉的拳头比她的咒骂更快。

熔岩核心在他的胸腔内发出如战鼓般的轰鸣，他右臂的纹路暴涨了三寸。当他的拳头穿透第一条水龙的时候，他听到了一种奇妙的声音——那不是冰层碎裂的脆响，而是一种深沉的呜咽。

水龙被洞穿的伤口不但没有愈合，反而开始结晶化，暗红色泽顺着水流的脉络逆向侵蚀。

清淼尖啸着挥动广袖，剩余的十七条水龙同时喷出玄冥真水。这种能够浇灭三昧真火的极寒之水撞上蒸汽领域，竟然在晟冉身前五尺的地方凝成了冰幕。可是，下一刻，冰幕的表面就浮现出了蛛网状的赤金裂纹。

“你犯了一个错误。”晟冉的声线里夹杂着地脉的低吟，“把水变成冰。”

他打了个响指。

冰幕应声爆裂，却不是碎成冰渣，而是直接汽化成了一个旋转的火旋风。这是师尊教给他的第一个道理：相生相克皆在方寸之间。十七条水龙在蒸汽风暴中扭曲挣扎，龙鳞状的波纹不断剥落，露出底下沸腾的内核。

清淼突然笑了。

她的这个笑容让晟冉想起了暴雨前的海面，看似平静却暗藏着致命的漩涡。她双手结出古老的法印，额间浮现出深蓝的神纹：“你以为唤醒地脉就能赢？这条江……”在法印完成的刹那，整个江面开始逆流，“本就是囚龙的锁链！”

江底突然传来金属的铮鸣之声。

那些被晟冉震碎的青铜桅杆残骸冲天而起，每根桅杆的末端都连着碗口粗的玄铁锁链。锁链上密密麻麻的镇魂符亮起幽光，竟然在蒸汽领域内撑开了无水结界。晟冉感觉右臂的纹路突然发冷，熔岩核心的脉动也开始紊乱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