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
陈博士挺清楚他家里的事,拍着他的肩膀玩笑,说:“少年郎,人生海海,怎么这么想不开,要跑来还债呢?”
那一阵,类似的事情多得不胜枚举,破产的有,逃出去也有,临走之前还跟亲戚朋友借一圈钱。但当地经商的人很多,都知道做生意有风险,骂归骂,告归告,倒也不至于觉得当事人十恶不赦。
甘扬也奇怪,他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呢?他其实满可以听柳总的话,丢下这里的事情不管,拿好自己名下的房产和信托,收着房租和孳息,再找一份不太辛苦的工作,每天朝九晚五,余下的时间,做做饭,跑跑步,谈谈恋爱,和丁之童。
最后那个名字被他想起来,心都在跟着颤。
但现在要反悔已经晚了,柳总给他留的房子,没抵押的都已经卖了,有抵押的做了二次,收到的钱投进这个黑窟窿里,连个水花都激不起来,就已经了无踪迹。他忽然开始怀疑,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,把往后的余生都押在了一场毫无胜算的赌博上。
他沉默地喝了许多酒,却又很神奇没有大醉,直到席散时也只是有些恍惚。
走出饭店,龙梅叫了代驾,把他拖到自己车上,问他今天到底怎么回事?
“没怎么回事……”他倒在后排座位上哈哈大笑。
“那你笑什么?”龙梅坐在前面副驾位子上问。
“就是想起来一个笑话……”他还在笑,整个人蜷起来躺下。
“说呀。”龙梅催他。
他又笑了一会儿,这才继续:“我从前叫人家在跟我过日子和挣钱之间做选择,现在想起来真的好傻,那可是钱啊!我凭什么跟钱比?”
“自我感觉这么好,不愧是你,”龙梅也跟着笑起来,笑完静了许久才又问,“那个’人家’是女朋友吧?”
“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……”甘扬答非所问。
“那你不打电话给人家?”龙梅回头看看他。
“都已经分手了,还打什么电话?”甘扬揉了揉面孔,坐起来靠在座椅靠背上,似乎已经彻底醒了,隔了一会儿才添上一句,“今天的事,你别跟柳总说。”
龙梅点点头,答:“我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