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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（第2页）

那是一个初秋的午后。

那时候，他还没转来艺术系，还在隔壁工学院的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专业。理工科男生们的课余生活不是在宿舍里打游戏，就是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。江言澈不喜欢出汗太多的运动，但偶尔也会被当作秘密武器拉去和别班打篮球。

篮球鞋在塑胶地上摩擦，发出尖锐刺耳的呲声。江言澈快速运着球，往篮下移动，眸光锋利专注。

“杨樾！”有人在场边大喊。

那个人的声音清脆好听，像清甜的雪梨熬成的粥，尾音微微朝下，带着甜糯的小钩子。江言澈运球的动作一顿，微微恍了恍神，等他反应过来时，球已经到了他人手中。

江言澈顺着声音飘来的方向望去，呼吸微微一滞。

盛汐坐在场边，淡蓝色衬衫的下摆被微风掠起，浅棕色的头发在日光下晒得加深了色泽，泛着蜜糖般的金。阳光照耀着他麦浪般的头发，照耀着他光洁可爱的脸庞，照耀着他线条优美雪白柔软的颈部。

可江言澈只觉得那天的日光照得他眼睛发痛。一滴汗水滑进了他的眼眶，他随意地掀起球衣下摆擦汗，却仍望着场边的盛汐。

“大神，干嘛呢？”就连队友都察觉出他走神。

队友刹住了脚步，沿着他的目光看去：“哦，他啊，艺术系的‘系花’瑰宝。不过，”他沉痛地拍了拍江言澈的肩，“别想了，人家有男朋友了。”

“喏。”队友大拇指一撇，指了指场上一个高大阳光俊帅的男生，“环艺的大前锋。”

江言澈已然听不进这些。他的眼中只有盛汐。

银杏的叶子一面绿一面黄，风一吹，破碎的阳光星星点点，风把叶浪吹得掀腾翻覆，仿佛喑哑地响着无数小铃铛。

当喧嚣的风声停止，坐在树下的少年高兴地晃着腿，漂亮的眼睛弯如新月，唇角小小的笑涡盛着他触碰不到的阳光。

他奋力地朝人挥着手，把手卷成筒状，放在嘴边，大声喊道：“杨樾，加油！”

江言澈看到场上有个男生回头，朝他笑了一下，转身运着球跑远了。男生的队友也上来调侃地拍了拍他的肩，面对他们的揶揄调笑，那个叫杨樾的男生红着耳根，低下头羞涩地笑了笑，但不反驳。

那抹笑容刺痛了江言澈的眼睛。

转过身背对着盛汐时，名叫杨樾的男生眸光微微沉了下来，斜飞的英挺剑眉闪烁着耀眼的阳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