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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后他不屑一顾地把棉签丢进垃圾桶里,不咸不淡地自我解嘲说:“你可能想多了,我没这个洁癖,我不是怕她跟人上床,我是怕她跟不靠谱的人上床,懂了吗?咱俩都是男的,有些话还用我说的那么直白吗?所以我让你帮我看着点,我认识你这么多年,看人眼光你没出过错,她的男朋友,你至少得按我这个标准找吧。”说完,突然想起来上回徐栀来他家烤地薯还剩下几个,于是随口问了句,“吃烤地薯吗?”
照你这个标准,整个A大估计也找不出几个,朱仰起心说,还你这个标准,嘴上忙应:“吃,那你俩”
陈路周起身去烧水,“她要想跟我就这么断了,那就断了吧,我接了个航拍活,过几天可能要去趟西北。回来准备准备估计也差不多该走了。”
朱仰起心里顿时仿佛被人扔进一块大石头,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底,虽然一直都知道他要走,但他这人从小情绪反应就迟钝,只要时间还没到,就觉得这事儿还远得很。这会儿是切切实实感觉到离别前的依依不舍。
虽然陈路周老说朱仰起外面有小三小四小五,但是朱仰起一直以来确实都很黏他,在一中只要跟人说我是陈路周的兄弟,大家都会多看他两眼,他是行走的话题制造机。他跟冯觐说过,为什么他手机里女生微信那么多,基本上都是因为陈路周。这么一人要出国,朱仰起内心的感受就是,他的太阳走了,他的太阳要去照别人了。简直可以垂泪到天明的程度。
但陈路周觉得他假惺惺的,烧完开水回来坐下,一边打开电视,一边毫不领情地戳穿说:“得了吧,你就是觉得以后加人微信没那么方便了是吧?”
朱仰起当然也不否认:“这也是原因之一。”
陈路周笑笑,漫无目的地挑着台,话说得很随意自在,也轻松,好像真不是什么难事儿,要换做别人这么说,朱仰起铁定是一万个不信的。
“两年吧,我看了下那边的课程,本科也就三年,我打算两年把学分修满,顺便看看这两年能不能赚点钱,经济独立了我就回来,就当还了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,以后也不会靠他们了,”陈路周挺诚恳地用眼神指了下,简直是识时务为俊杰的典范,“主要我现在身上穿的内裤都还是连惠女士买的。”
朱仰起知道他只穿某个牌子,他俩都是,但那牌子贵,真不是打几份工就能穿上的。朱仰起知道他只是开玩笑,他也曾问过他你为什么不反抗,为什么不脱离这个家庭呢?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这很容易,但对陈路周来说,他本身就没有归属感,怎么说呢,这种归属感是谁都没办法给他的,哪怕现在他对徐栀,怎么可能会有归属感呢,而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庭,连惠和陈计伸对他一直很疼爱,说这是糖衣炮弹和虚情假意都好,但这十几年的陪伴和“家人”这个身份就已经不可磨灭了。要是他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,估计得有不少人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白眼狼吧。
他既然装了这么久的仁义道德,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,让自己晚节不保,所以朱仰起觉得他说两年,那就是两年了。
可也觉得两年还是太久了,要真等他回来,这他妈别人都生米煮成熟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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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栀发现人的情绪还是挺容易传染的,比如蔡莹莹这会儿不太高兴,是因为老蔡有工作上的调动,可能要平调到外省待上一年半载的,连带着她想到自己九月就要去外地上学,虽然录取结果还不能查,不管被哪所学校录取,离庆宜都挺远的,她就开始担心老徐。
“反正从小到大,我永远都是放在最后的,妈妈在的时候,他就只管妈妈,妈妈不在,就是工作,好不容易这几年能关注到我吧,好了,又要去外地了。”
徐栀也说不上来,一方面他羡慕蔡院长的能力,一方面又觉得老徐这样也挺好的,庸庸碌碌,不用太优秀,陪家人的时间很多。
两人闲着没事,在家涂指甲,徐栀也在无名指画了个戒指图样,于是叹了口气说:“至少像老蔡这样,以后老了不会被人骗走退休金吧。”
蔡莹莹托着下巴看她把手放进探照灯里,也是爱莫能助地说,“老徐真全把钱都打过去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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