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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那日,贾府之内,表面上依旧是一派井然有序、安宁祥和之景。然而,在那看不见的角落里,一股腌臜流言却如鬼魅般悄然滋生蔓延。
廊庑之下,一众婆子围坐一处,手中虽佯装忙碌,摆弄着针线,可那眼神却透着一股鬼祟,滴溜溜地左右逡巡。
其中一个婆子,生得一双三角眼,此刻正眯缝着,神色说不出的诡谲,她微微凑近身旁之人,压低了嗓音,仿佛生怕旁人听见,却又似急于将这消息散播出去:“你们可曾听闻?那怡红院里的晴雯,平日里瞧着就轻狂浪荡得很,竟与宝二爷做出些不清不楚、伤风败俗的勾当呢!”
这话音刚落,另一个婆子顿时来了兴致,满脸幸灾乐祸之色溢于言表:“哟,当真有这等事?怪不得平日里那晴雯丫头,走路都似带风一般,昂首挺胸的,原是仗着宝二爷撑腰哩!” 这流言,恰似一阵邪风,瞬间在贾府的角角落落弥散开来,从下人聚集的粗使房舍,一路悄无声息地飘进了主子们的耳中。
且说贾政,素日里最是将家族名声视若珍宝,一举一动皆严守礼教,分毫不得逾矩。彼时,他正于书房之中,悠然地品着香茗,手中捧着书卷,沉浸在墨香与茶香交织的静谧氛围里。忽有小厮脚步匆匆,神色慌张地闯入书房,附在贾政耳边,低语数句。
贾政听闻这等不堪入耳之言,恰似被雷霆击中,顿时气得面红耳赤,原本平和的双目瞬间圆睁,仿佛要喷出火来,额上青筋暴起,好似一条条蠕动的蚯蚓。他手中折扇猛地摔于桌上,“啪” 的一声脆响,在寂静的书房中格外刺耳,紧接着便是一声怒喝:“这还了得!我贾府乃诗礼簪缨之族,世代恪守纲常,竟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,实乃家门不幸,祖宗蒙羞!” 当下不假思索,即刻传令小厮,定要将那宝玉不分青红皂白地速速抓来。
再说宝玉,彼时正于园中与姐妹们嬉笑玩闹,尽享这青春年少的欢愉时光。却不想,冷不丁被小厮们如拎小鸡般架住,丝毫没有防备。他一脸惊愕与茫然,眼神中满是不知所措,仿佛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。
刚被带到贾政跟前,尚未等他开口分辨,贾政已然怒不可遏,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,如猛虎扑食般上前,一把揪住宝玉的衣领,眼睛瞪得好似铜铃一般,直勾勾地盯着宝玉,大声斥骂道:“你这孽子!平日里我只道你贪玩淘气,终究还是个可教化之人,不想你竟做出这等有辱门风之事,实在是让我痛心疾首,家门不幸啊!” 言罢,不容宝玉有半句解释的机会,便喝令小厮速速取来家法棍棒,紧接着,那棍棒便如雨点般朝着宝玉身上狠狠打去。
棍棒落下之处,宝玉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,皮开肉绽,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衫。起初,他紧闭双眼,紧咬下唇,试图凭借着一股倔强强撑着,不愿在父亲面前示弱。
然而,那疼痛实在难忍,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涌来,渐渐地,他再也忍不住,放声大哭起来。那哭声凄厉悲切,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与愤懑都宣泄出来,响彻整个贾府,闻者无不心惊胆战。
此时的宝玉,心中满是委屈与愤懑交织的情绪,泪眼中望着怒不可遏的父亲,满心的不解如乱麻般缠绕。他实在想不明白,自己为何无端遭此横祸,明明什么都未曾做,却要承受这般痛苦。他想开口辩解,可父亲那威严的面容与棍棒如雨点般的重击,硬生生地将他的话语堵了回去。
且说晴雯在旁,听闻这动静,恰似被惊弓之鸟,早已吓得花容失色,面色惨白如纸,毫无一丝血色。她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,慌慌张张地一路哭哭啼啼,脚步踉跄地奔向潇湘馆。
见到林黛玉,“扑通” 一声便直直地跪了下去,声泪俱下地哭道:“林姑娘,您可要救救宝玉呀!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,竟这般编排他,老爷听信了那等混账话,不容分说便拿家法伺候,把宝玉打得好惨呐!” 言罢,更是泣不成声,双肩剧烈颤抖着,仿佛整个人都要被这悲伤的情绪吞噬。
林黛玉闻听此言,恰似五雷轰顶,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。原本就略显苍白的面庞,此刻愈发毫无血色,恰似冬日里的残雪。她凤目圆睁,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,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关切都凝聚在这一眼之中。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攥得紧紧的,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。
也不及细问缘由,心急火燎地便往荣禧堂赶去。一路上,她的心乱如麻,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爬过。既担忧宝玉此刻的伤势,怕他有个三长两短;又对贾政如此莽撞之举气愤不已,觉得他太过武断;更因自己无法即刻解救宝玉而满心无奈,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,仿佛只要轻轻一眨眼,便会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。她脚步匆匆,几乎是小跑着前行,心中只想着能尽快赶到宝玉身边。
尚未进院,已听见宝玉那凄惨的哭声,林黛玉只觉一阵心痛如绞,泪水再也忍不住,如泉涌般夺眶而出。她匆匆奔至跟前,见宝玉被打得奄奄一息,躺在地上,宛如一朵被狂风暴雨肆虐过的娇花,心疼得肝肠寸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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