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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一处开阔的平地上,左右两边各架着五樽青铜大鼎,上方吊着十个已经血肉模糊的人,锅里有数不清的黑紫色鬼魂争先恐后地攀附着他们啃食,而那十个人并没死透,还在痛苦地抽搐嚎叫。
这十个青铜鼎每个架得都有十米高,中间是高高的祭台,上面摆放的不是果盘花束,而是一截截血淋淋的断臂残肢,红烛香烟袅袅升起,直通天际。
这毫无疑问是场祭祀仪式,但一切又诡异非常。
祭台下,有个手持折扇、身形颀长的绿衣男子正悠哉悠哉地破口大骂,“天界的人都是缩头乌龟吗,知道你们正在通过烛烟看呢,那就看清楚,左边第一个是看管东方神树的刘老头,他被抓的时候正在树下睡觉,他有什么错吗,哈哈,没有,可他是你们天界的人,那就该死。”
“左边第二个都眼熟吧,是你们的御马官,据说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给马洗澡做饭,他养出的马是整个三界最雄健灵动的,可惜啊,生在你们天界,记住了御马官,到了阎王那里可别告错状,害死你的不是我们,是天界那帮缩头乌龟,谁让他们见死不救,就这么怕我们的魔尊陛下吗,自己的神仙一个个被虐杀,而他们却无动于衷,哈哈哈哈,你们神仙的胆子是不是只有芝麻大小啊。”
……
男人闲庭信步,还在滔滔不绝,暂时没发现章楚他们。
章楚站在树下,浑身血液倒流,那十个人有的被啃得只剩白骨还在挣扎,这到底是……在干什么?
烛阴让红龙自己去玩,他高挑纤细的身体抱胸斜倚在一旁,“魔界会时不时抓天界和人界的人来祭祀,看见祭台上那根红烛了吗,它冒出的烟直达上天,天界能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。其实这几年魔界和天界小打小闹不断,我爸一直想把事情闹大,跟天界你死我活地来一架,但九天之上那几个神仙都太沉得住气了,不管这几年怎么挑衅,他们就是不接招。今天在那儿骂人的是我娄弦叔叔,有时我心情好了也会去骂几句,魔界谁都可以,我们轮着来的。”
章楚没接话,他眼睛仍死死盯着祭台的方向,烛阴笑吟吟地说:“早说了魔界不是金窝银窝,你们非要来,当我爸是什么善男信女么?”
“他每月都要这么大动干戈地来上一场,上面那十个,五个神仙五个凡人,不管是十恶不赦还是纯洁善良,都无所谓,最终都会变成一摊白骨。”
烛阴耸耸肩,“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好,但谁让是我爸说了算呢,他是真的很恨神仙和凡人。”
方启忍不住皱眉问道:“他为什么这么恨神仙跟凡人?”
“因为我妈啊,”烛阴视线戏谑地落到章楚身上,“三千年前天界背叛了我妈,我妈又是为拯救人界而死,所以我爸恨死他们了,此恨绵绵无绝期呐。”
使臣听完这些腿都快站不住,他扶着侍从哆嗦道:“真真真真的?你是说这些人明明什么错都没有,却还是被抓过来……”
烛阴摸摸下巴,“怎么,后悔了吗,要不现在打道回府?谢谢你的船送我们回家。”
“不不,”使臣条件反射道,紧接着他做痛苦状,“还是要……还是要见魔尊陛下一面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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