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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幸缓缓道来,然而那平缓语气下涌动着的,无法言说的痛苦却如埋藏了一冬的春芽,疯狂抽出覆满尖刺的枝条,攫住其余二人的心脏,使之随他一同沉沦。唐济楚惯会安慰人,可这种时候,却也只得张了张嘴,再无他话。
纵是白衡镜,本对他抱着十足的警惕,此刻声气也温和下来。
“你想报仇?”
他说是。
“那时我答应姑母,前来千嶂城护着小楚,其实是为了自立门户,能有朝一日与他陆厥仁分庭抗礼。”
“你答应……”白衡镜匀了口气,“你答应她来护着楚楚?”
他猛地想起,先前师父在时,他们见面的那番场景。那时陆幸便说过,他是受人所托。只不过自己当初一心防备陆幸,全然没细究过他背后的人。
“那时姑母说,她得来消息,早时的养女如今现身千嶂城,不过可能会遇上些麻烦。她便叫我来照顾小楚。”陆幸抬头瞄了眼唐济楚的表情,接着说,“我便遣了奢云先行,也是凑巧,竟然真叫她寻到了你。”
“寻到我?你的意思是,那日酒家上发生的一切,也并非偶然?”
陆幸沉默了一下,手指擦了擦鼻梁处,“你刚下山,便有人向我们传来信报。待你走到千嶂城,奢云早就在那等候你了。只没想到中途跳出来一个黄虎帮的人。”
再后来的一切,她便都想得通了。所以哪有什么机缘巧合,不过是背后之人安排好的罢了。她不难想象那个背后之人是谁,自她下山起,便给陆言英通风报信的,不是师父还能有谁?
“唉,扯远了,我是说那封血书为真,陆厥仁杀我母亲亦是真。我与他之间有血海深仇,就算他会放过我,我也绝不会叫他从千嶂城轻易脱身。”陆幸咬牙道。
唐济楚拍案道:“那个蛊师青俞,既知道是他杀了令堂还毫无作为,不是被他陆厥仁收买了,就是还有别的图谋。”
师兄垂眸瞧了瞧自己双手掌心纵横交错的伤疤,手指微微收紧,却道:“那日我在驿舍中,并非毫无所觉。我怀疑,我身上的蛊与他有关。”
此话一出,连陆幸也愣住了。
“你不是自小在乌山长大么?与他有何干系?”
蒙在鼓里的人好似只有他一个,他回头望了望唐济楚,她扁着嘴,也一副了然却无法开口的模样。
“难道时至今日,你姑母还未曾将事实告知于你?”白衡镜的心跳忽然很快,他不明所以,只用一双乌沉的眼睛瞧着陆幸。
“你最敬爱的,关系最亲厚的姑母,在我不到两岁的时候,将我送还给祖父。也是那个时候,她唯一的那个儿子死了。”
陆幸仿佛叫人抽走了魂魄,只有眼睛还在偶尔眨动,头脑僵着半晌未动。反应过来后,几乎是跳将起来。